无白菜不冬天

霜降前后，北方的大白菜陆续上市。丰腴肥硕、白绿相间的大白菜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，这时人们总要或多或少地买上几颗大白菜，仿佛这样才有入冬的仪式感。大白菜可炒、可炖、可溜、可凉拌，还能腌酸菜。虽然大白菜其貌不扬，可它还有“天下第一菜”的美称，估计很多人不知道。民间流传，慈禧曾得过一场重病，发烧几天，滴水不进，御医们都束手无策。一位游方和尚听说后，当即写下偏方：少吃鱼肉，多吃白菜。御厨们赶快用大白菜做出几道清淡爽口的菜蔬，慈禧尝后当即有了食欲。连吃几天白菜后，身体渐渐好转，于是慈禧对大白菜赞不绝口，称其为“天下第一菜”。此事虽无从考证，但大白菜在北方餐桌上的重要地位始终不可撼动，而且大白菜也是北方腌酸菜的主要食材，酸菜炖猪肉、酸菜馅饺子更是北方人割舍不了的热爱；用大白菜烹饪出来的佳肴，无一不鲜爽可口，称其为“天下第一菜”当之无愧。小时候我最爱吃奶奶做的咸猪肉炒大白菜——奶奶把肥瘦相间的咸猪肉切成薄片，大白菜洗净控水，用手撕成块状。大锅烧热，咸猪肉下锅炼出油，姜葱爆锅，加少许酱油，放入大白菜，只听得大白菜在锅里滋啦作响，满锅的香气在厨房升腾；再加上两把新鲜的榛蘑，大白菜很快变得舒眉顺眼，白菜蘑菇的清香和猪肉的香味在厨房飘荡。没一会儿，奶奶把菜端上桌，香气直往鼻孔里钻，就着稀饭吃上几口，真是世间难得的美味。我尝试着用奶奶的方法做大白菜，始终做不出那味道。家人素喜大白菜炖豆腐，我便买了红白相间的猪五花肉切片，大白菜洗好控水，学奶奶的样子把白菜撕成小块——金属材质的菜刀会破坏白菜的原始味道；豆腐切成小块备用。五花肉放锅里炒至变色，白菜炒断生，加热水，放豆腐，很快，白菜豆腐的香气飘满屋子。少顷上桌，菜白，汤白，豆腐白，吃一口菜，喝一口汤，暖至全身。凉拌大白菜也别有风味。白菜切细丝，干豆腐切细丝，上面码蒜末；热锅热油，加花椒八角炸出香味，趁热浇到蒜末上，蒜香味被热油激发出来，加盐、糖、陈醋，清香扑鼻；或取鲜嫩的菜心，洗净蘸酱，吃一口，生鲜甘甜回味无穷。不管大白菜是否为 “天下第一菜”，它都依然平和朴实，并以此打动人心。它扎根于泥土，清白于人世，奉献给人们鲜美和芬芳。人们吃其菜、闻其香、品其味，与日月星辰一道，陪我们度过充满人间烟火的悠长岁月。

作者 付群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