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儿时看书的趣事

上世纪六十年代，我家里有个书架，架上都是母亲喜欢看的书。受母亲的影响，小学三年级时的我也迷上了看书。上学的时候，我会趁母亲不注意，从书架上抽下一本小说塞进书包，背到学校去。

书中那跌宕起伏的情节“顽强”地叩击着我的大脑，上课的时候我一直盼望下课的铃声。下课的铃声响起，我第一个窜出教室。同学们都去操场上嬉戏玩耍，我则独自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，徜徉在书的世界里……

一天，我捧着书正看得入神，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——“你在看什么？”我扭头一看，糟了，是老师王玉田！王老师军旅出身，曾在部队当过文化教员。那时他还很年轻，尚未成家。由于他平时很严厉，所以我和同学们都挺怕他。

我急忙把书藏在背后，嚅嗫着说：“没、没看什么……”王老师不由分说，夺下我手里的书翻了翻：“你不知道不允许把课外读物带到学校吗？”不容我解释，他接着说：“你这书我先没收了，等你表现好的时候再发还给你”……

为了让老师早点把书发还给我，接下来那些天，我表现得异常积极，上课认真听讲、抢着发言回答问题、主动清扫教室卫生……大约一周后，王老师把那书交还给我，并严肃地说：“看你表现不错，书还给你。记住，下不为例呦！”

可没过几天，“书瘾”难耐，我又悄悄把另一本书带到学校。这次我接受上次的“教训”，下了课等同学们都离开了，自己留在教室偷偷地看书。哪曾想，那天我正看得入迷，耳边又传来王老师的声音：“好哇，你又违反学校规定了！”不由分说，又是书被没收、让我好好表现……

一天，我和几位同学去教师宿舍帮助打扫卫生。我清扫到王老师床头的时候，蓦然发现，被他没收的书正“安静”地摆在枕边。我上前打开书，看到他在书中夹的书签，还有几张卡片上的内容摘抄——哈哈，原来老师也迷上了我看的书！

再后来，我去学校时都要带上两本书。照例会被王老师发现并“没收”一本；剩下的一本则能让我“安心”地把它看完。当然，我都是在课余时间看，没有耽误学习。

这层“窗户纸”我一直没捅破。王老师好像和我也产生了“默契”，这样的方式一直持续到我小学毕业。

现在想想，那时候我看的书对我人生之路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。转瞬六十年过去了，这件事还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，那样清晰……

（作者 徐国防）